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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6章文化沙漠(他沒想到妻子比自己還著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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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6章 文化沙漠(他沒想到妻子比自己還著急)

陳美蘭得要回趟家,上樓時迎上圓圓,小旺和約翰幾個。

這幾個孩子要出門去玩,是在等小狼的,這會兒,正好約一起了。

小狼剛才,於某種意義上來說,是頭一回見自己的親媽,陳美蘭怕孩子要因為周雪琴太瘋而傷心,畢竟親媽,她代表的可是孩子的臉面。

她追的急,想安慰一下孩子,不過甫一迎上幾個孩子,就見小狼揚頭,正在跟他哥劈哩啪啦的說著:“我小時候被周雪琴踹過,你把我從雪裏拉出來的,對不對?”

小旺捏了一下弟弟的小臉蛋,但沒說話。

他和周父倆曾經因為買不起奶粉,還給小狼餵過面糊糊,米糊糊,鄰居都說小狼長不大,早晚得是死的命,可小狼如今不但長大了,又黑又結實,臉跟非洲人似的。

小旺本就不喜歡提過去的事,尤其是對著約翰,所以說:“不說這些,走,帶咱哥們一起出去玩。”

人嘛,都是要臉的。

幾個孩子要出門,陳美蘭追著喊:“出去小心點,尤其是車,閻望奇,我不說你也懂。”

小旺當然懂,陳美蘭操心,怕高利貸的人要報覆他們。

“放心吧,我們不走遠,就帶約翰看看咱們陸軍紀念館去。”小旺說。

十五六歲的男孩們,正是是喜歡憂心國家大事的時候,整天高談闊論,談的都是大道理。

而約翰,跟Jim不太一樣,他對華國抗戰時代的歷史,有自己的了解和見地,一來就跟小旺說,國軍比共D理偉大,因為抗日戰爭是他們在美國人的幫助下打贏的,還說什麽國軍在美國人的幫助下抗日,共D在後方保存實力,才會最終把國軍趕出去之類的話。

小旺大了,不吵架了,但是事實勝於雄辯,不僅要看紀念館,他在這個假期,還準備自費掏錢,帶約翰看一下地道戰遺址,甚至還約好,要去貴州,四川,甘肅,重走長征路,看看大渡橋呢。

他有得是錢,他請客,必須讓約翰見認一下革命先輩們走過的艱難歷程。

揮手再見,幾個孩子走了。

對於周雪琴,陳美蘭也很為難,要把她從奶粉廠趕出去,高利貸和呂靖宇會立刻找上她,人為財死,鳥為食亡,幾百萬啊,誰甘心就那麽撒手?

但要不趕出去,她沒有自知之明,繼續騷擾小狼怎麽辦

雖說閻佩衡和閻肇的背景足夠了,高利貸的人輕易不敢碰小狼和小旺。

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,敢在首都放高利貸的,身後能沒有強大的背景嗎。

而且就像閻肇說的,車禍不入刑了,即使對方最後礙於閻肇的背景忍氣吞聲了,但是人家私底下來個報覆呢,呂大寶不就被撞飛過?

現在是在首都,不像西平市,街上執勤的片兒警們都認識小狼小旺,隨時會替她看著,首都是個藏龍臥虎的地兒不說,九十年代,還是最亂的時候。

陳美蘭能不操心嘛。

推開家門,家裏一片安靜,但也其樂融融。

齊松露於下樓買了幾樣熟食,在蒸米飯,炒菜。

閻佩衡今天刻意早下班,在臥室裏看他正在睡覺的小孫女。

另一個像閻星的小女孩,她醒著的時候,閻佩衡並不會去刻意逗,但孩子睡著的時候,他很喜歡這樣安安靜靜的看著。

陳美蘭吃完飯還得去奶粉廠加班。

饒是她穿的是平底鞋,坐了一整天,靜脈屈張,腳都腫了,脫鞋腳都疼。

聞著廚房裏有銀耳蓮子的味兒,進去一進去,見蓮子湯燉的糊糊的,端起來就準備喝。

“老板,給咱爸留點兒吧,別喝完了。”齊松露說。

陳美蘭努了努嘴:“喲,咱爸叫的這麽親熱,你這兒媳婦角色適應的夠快。”

“他人也不錯的,待孩子們也還公平,要沒他,我哪能在首都買得起房,我去看過了,三室兩廳,房子雖老,樓下就是小學,可惜閻衛戶口轉了出去,再轉不回來了,估計貝貝上大學我們才能用到。”齊松露笑著說。

“你就沒想過,那房子是我買的?”陳美蘭頗為忿忿的說。

齊松露笑了:“所以閻衛也特別感謝你,要一般人,哪怕老爺子說了,郊區是買,農家院兒也是買,會買那麽大的,還在三環內?”

比陳美蘭還好,閻衛家在三環內有房了,出門不多遠,故宮都能看得見。

齊松露今天去看過房子了,心裏特別舒服。

陳美蘭給自己盛了一小碗蓮子湯,心說,深藏功與名吧,只要家庭和睦就好。

就在這時,有人敲門,說樓下有人找她。

陳美蘭見這人穿著警服,頭皮一麻,以為是剛到首都的閻西山沒有好好講課,又跑出去嫖娼惹事了,擦把嘴就下樓。

跑了一天,她披頭散發的。

下了樓,因為閻肇背著身子,而且穿的幾乎跟閻西山一模一樣,雖說閻肇要壯實一點,但呢子大衣包裹,她確實認錯了,上前就氣急敗壞的問:“閻西山,你還有完沒完,騷情夠了沒有,哪弄的紅旗車……”

閻肇就在這時回頭,猛的一把摘了墨鏡,一雙厲目,一臉愕然,耳朵恰是滴著血的豬肝。

司機也給嚇壞了:“我解釋一下,咱們閻隊才剛下飛機。”

太意外了,陳美蘭心裏還有點遺憾,因為公安部說過,4號才見面,而且於她們這些分別兩年的警嫂們,部裏組織了一場見面會,要在記者發布會現場,記者的見證下才會見面。

她為此,明天才準備敷面膜,做頭發,還力爭想當警嫂中最漂亮的一個。

這男人,從不按常理出牌。

他這還不到時間啊,怎麽就回來了?

“走啊,上樓,回家去。”陳美蘭於是說。

閻肇的工資,是按三個月一回寄回國的,出國後是按國際警察的最低工資標準發的,一月5000,還有獎金,是一年一發,攢了幾年,現在也算有錢人,他一本正經,居然來了句:“不是約好的,住賓館?”

這男人直戳戳的,分明司機在,都不會迂回一下。

雖說分開這兩年半,偶爾也能打個電話,能寫信,但走之前倆人是約好,他走之前那天,要去住賓館,對了,還得要聊聊她重生的事的。

那些事,不可能電話,書信,只能當面聊。

閻肇做事,一板一眼,這是要續上上回的事兒,跟她去賓館聊天。

因為司機一直在笑,陳美蘭只好上了車。

俗話說得好,人靠衣妝馬靠鞍,本來一個很普通的男人,要他還是平常的衣著打扮,不要戴墨鏡,陳美蘭當然認得他,還會立刻使著他給自己揉揉腳。

但因為閻肇戴副墨鏡,又不說話,陳美蘭也就不好意思說什麽了。

車往三環內開,今天去的是貴賓樓飯店。

雖說治安一直在變好,但九十年代的首都,什麽奔馳寶馬,馬自達的小跑車,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,紅燈隨便兒闖,馬路就是他家的,車裏大多小年青,看起來不咋起眼,但只要他們報個名字,小交警們連查都不敢查,會立刻放行。

相對他們,紅旗屬官方用車,再掛個軍牌,老老實實,走的跟蝸牛似的。

陳美蘭以為閻肇今天晚上,是要單跟自己過個二人世界。

但剛到貴賓樓門外,就見一幫子穿橄欖綠制服的公安,其中,還有一個被推在輪椅上的老人,大冬天的,老人戴了頂氈面禮帽,還戴著口罩,穿得多。

陳美蘭沒認出他來,但認得推輪椅的閻東雪。

所以那是顧霄。

顧霄的情況是這樣的,自從在301醫院治好病之後,就轉到香港去居住了。

他的公司,雖說股份還在他手中,但控制權,目前在股東們手中。

他怕死,不敢回南洋,只能呆在香港,想要通過外界的幫助,奪回公司的控制權。華國警方跟他談過合作,願意幫助他,但被他拒絕了,除了相信英聯邦警方比華國警方更有能力,主要是英聯邦能給他提供強大的律師團來打官司。

但律師團就意味著高昂的律師費,目前,香港正是歸國前夕,房價飈漲,律師費也隨之,被提到了一個天價。

顧霄的錢眼看就要花完了,官司遲遲沒有結果,這才反過頭來,迂尊降貴,來求助華國公安的。

所以今天,應該是顧霄和公安部的人組的局,閻肇是來參會的。

人還沒死,錢花完了,擁有一座金山,卻被迫二次流亡,顧霄也是夠累的。

這種場合,陳美蘭不該在場的。

果然,閻肇看有人來給自己開門,說:“你先上樓,我會給你叫飯的,後備箱裏有東西,行李先不拿,把別的拿上去。”

這就得說夫妻間的默契了。

閻肇應該屬於被提前喊回國的,因為還不到歸國時間,不能回家,行李也還沒有被公安部最後檢查過,不能提的。但陳美蘭於後備箱裏,看到一個嶄新的蕎皮枕頭。

在那一瞬間,她差點沒暈死過去。

閻肇走之前那天,非說老爺子的枕頭舊了,要給換個新的,然後把老爺子的枕頭抱走了,害閻佩衡睡午覺的時候找不到枕頭,差點沒把家給翻了,結果,枕頭卻在八一賓館的床上。

一看那枕頭,陳美蘭當然知道,閻肇這是在她開辟的新天地裏,給自己找突破呢。司機們的眼色總是格外的好,一路上,司機搶著要抱枕頭,還一個勁兒說:“閻隊是不是有習慣,非蕎皮枕頭不睡啊?”

“是,我也是。”陳美蘭說。

“你們感情可真好,共用一個枕頭。”司機的腦回路也夠好玩的。

陳美蘭上了樓,剛進房間不久,飯就送來了。

她人不在,但得給廠裏打幾個電話,布置工作,邊布置邊工作吃飯,這飯也吃了一個多小時,吃完之後再洗個澡,出來,看那蕎皮枕頭扔在床上,鼓的像要炸了,於是試著躺了上去。

枕頭太高了,床又軟,她就像只拉足了的弓一樣。

這年頭賓館不用鑰匙開門,改刷卡了,而且走廊地毯太厚,有聲音都聽不見。

只聽門外滴的一聲,枕頭太高,又是在屁股下面,陳美蘭一個鯉魚打挺沒打起來,還因為供血不足,腦袋暈,剛想翻身,閻肇的腦袋已經在她頭上了。

他在看她,陳美蘭也在看他。

伸手摁上褲腰帶,閻肇有點慌:“我…我是不是應該先洗個澡?”

兩年多沒見,他沒想到妻子比自己還著急,枕頭都放屁股下面了。

箭在弦上,要發嗎?

人設不能崩,陳美蘭伸手拽上閻肇的皮帶:“我又不嫌你臟,快來吧。”

回國,按理要在香港中轉,一趟整點,還有一趟晚八個小時的航班,大家都會趁此機會停留,在香港逛一會兒,閻肇也可以把顧霄的事推後一天,但之所以沒有,緊了命的趕回來,就是因為他知道,這世界上有個女人,不嫌他黑,不嫌他臟,也不嫌他性格不好,不論任何時候,任何事情,她不僅是滿足他。

而且,給他的,永遠都超乎想象!

……

吃飽喝足,男人美滋滋。

“小旺期末考了全校第一?”他說。

陳美蘭唔了一聲,孩子的潛力是無窮的,小旺學習並不認真,經常臨考前熬夜覆習,但現在穩壓劉嘉軒,一直是全校第一。

“圓圓拍的那個叫什麽大話,大話什麽的西游記的,你應該還沒看過吧,我看過了,圓圓在裏面,只出現了一眼。”閻肇皺起眉頭:“現在的電影,不好看。還是她的歌好聽,我們那邊的人都愛聽。”

圓圓依然只拍西影廠的電影,閻肇說的,是跟香港巨星合拍的電影,因為那是一部特別經典的電影,雖說是在寧夏拍的,但陳美蘭親自帶著圓圓去的,本來有幾句臺詞,最後刪成一個鏡頭了。

那電影大陸還沒上映呢。

至於她的民歌,陳美蘭給閻肇寄過很多。

圓圓現在可是陜北民歌中的當家花旦,當然唱的好。

以為他還要問小狼,陳美蘭正準備要說,就聽閻肇語氣還頗輕松的說:“周雪琴和呂靖宇沒離婚吧,我在南洋給她,給首都公安方面打過至少四五個電話,讓對方幫她協調關系,保護她。因為高利貸方的背景可能很大,一旦她惹惱對方,對方很可能會對我們的孩子不利,她應該聽了吧,沒離婚,並且把高利貸的錢,還了吧。”

要說剛才還聊得好好的,陳美蘭驀的就不高興了。

閻肇他們工作的地方用的是臨時網絡,而且信號不穩定,很難打電話。

幾個孩子正在人生最關鍵的階段,比如孩子們的轉學,要閻肇願意給首都公安打個電話說一聲,因為他的工作關系,孩子們的戶口是可以轉到首都的,高考錄取分數線,首都和地方能比嗎?

再過兩年,即使閻肇這種身份,首都的戶口一律會卡死,就再也轉不了了。

當然,借著閻肇的身份占首都戶口的便宜並不光彩,陳美蘭也不過想想,沒想走那些歪門道。

她也知道,閻肇對周雪琴沒感情,之所以打電話幫她跑關系,是看在倆孩子的份兒上,怕周雪琴一旦離婚,要來騷擾倆孩子。

而且也知道只要周雪琴這輩子過的不幸福,必定會來這麽一出。

但她還是很生氣,氣於,閻肇把周雪琴想得太好了。

他哪來的自信,他會認為周雪琴能放棄對錢的執念,不離婚,還高利貸的?

懶得理他。

閻肇翻身,把那只蕎皮枕頭拿起來枕著。

出國兩年多,任務方面他沒怕過,南洋語也學得很快,跟國際警察一起執行公務,華國警察的能力和素質,目前是全世界所公認的。

這也是為什麽顧霄那麽清高孤傲的人,會低頭,來跟華國公安合作。

工作上形勢一片大好,他從現在開始,要在公安部負責緝察工作了,全國公安系統的各種亂項的治理工作,他將參於其中。

只要後方不亂,就什麽都好。

本來該去洗澡了,但閻肇還不想去。

繼續美滋滋。

他還有一件亟待知道的事,就是關於呂靖宇。

閻肇在南洋的時候去過泰國,見過一個在整個新馬泰地區都特別有名的算命師傅,據說顧霄花了很多錢想見對方,都沒能見上一面。

閻肇是因為執行公務,調查跨國黑勢力,才去見的那人,是去做調查的。

在那之前閻肇從來不信封建迷,但是乍一見面,對方說了兩件事。

一是,對方說閻肇天生帶佛緣,家裏供有菩薩,是真菩薩。

二是,說閻肇的命數被改過,他現在的妻子跟他曾有兩面之緣,因那兩眼緣,菩薩牽了線,否則,他此生該是孤獨終老的命理。

菩薩是蘇文,合在閻肇心裏了。

而和美蘭,仔細追究起來,在陳家村,並非頭一回見。

早在美蘭和閻西山結婚扯證的那天,閻肇也正好休婚假在家,他並不知道閻西山娶的是陳美蘭,但是,卻在村裏碰到過,因為沒錢擺酒,閻西山帶著美蘭到村子裏四處晃悠了一圈,還跟人說,他們屬於旅游結婚,時髦人幹的活兒。

那時候閻肇也是新婚,只看到美蘭的背影。

第二面,是有一回美蘭跟閻西山吵架,捧著塊栗子蛋糕,抱著孩子,邊走邊哭,閻肇於她身後,一直跟到班車站,看她上了車才走的。

但是,他亦沒看到陳美蘭的正臉。

不過要算起來,這就是兩面之緣。

大千世界中,有很多人不能用常理解釋的事。

但在那一刻,閻肇突然意識到,很可能,他和陳美蘭本不該有一段緣份的,之所以有,當是母親的執念,是蘇文不忍他過的淒苦,把陳美蘭指引給了他。

那麽,閻肇就會推斷,此刻甚至有點洋洋自得。

笑容浮在臉上,閻大公安美滋滋的說:“咱們說說上回那個話題中,美蘭,如果你跟呂靖宇也曾有過婚姻,他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,住著高檔酒店,做著大生意,看起來表面如火如荼,背地裏,卻全是高利貸在支撐?”

他傾向於,在有可能發生過的另一段人生中,呂靖宇用表面的虛榮,哄了陳美蘭,過著表面光鮮的生活。

這種表面光鮮誘惑了周雪琴,才會讓她飛蛾撲火似的,撲向對方。

閻肇很慶幸,心裏還有點暗暗的驕傲,因為他覺得,自己不但比閻西山優秀,比呂靖宇,也不差什麽。

他覺得,自己是陳美蘭最好的選擇。

不過陳美蘭讓閻肇大失所望:“要沒有周雪琴,呂靖宇會當一輩子的首富,西平市首富。”

如果不是周雪琴,呂靖宇至少能保一生富貴。

如今卻因為一筆債務,永遠都爬不起來了。

閻肇楞了一下,笑容慢慢消失了。

他最關心的還是倆兒子,所以再問:“小旺那麽愛做生意,是不是很有錢?”

“還行吧,雖然毛片販過,小商品賣過,也算有點錢,但小狼的白血病特別嚴重,我死那一年,我大概55,小狼還在醫院,我沒見過,但聽人說,是因為有小旺一直替他付高昂的醫藥費,他才能活著的。”陳美蘭平靜的說。

閻大公安緩緩轉過身,蕎皮枕頭太高,他是俯視,長時間的凝視著妻子。

那個殘酷的真相,突如其來,就這樣被揭開了。

“呂靖宇的大兒子,會特別擅長做生意,他閨女,因為他有錢讚助,開各種演唱會,上電視,會是一個特別出名的女歌星。”陳美蘭又說。

不用明說,他明白了吧。

在命運沒有被改寫之前,他的前妻拋下會生病的孩子,去撫養未來大佬。

而他的孩子,不說沒他想象中的優秀,他們甚至,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樣子。

這個事實比閻肇能想象到的殘酷一百倍。

為什麽陳美蘭一回回帶著孩子查身體,為什麽孩子頭磕破一點,她就念念叨叨,睡不著覺,因為他一旦得了白血病,就只能臥床一生。

為什麽她總是在不停的誘導小旺好好學習,就是因為,要不學習,他會販毛片,做點零碎生意,小小年紀輟學。

遠不可能像今天一樣,在東方中學回回摸底都是第一。

不用他爸的關系搞北京戶口,小旺的分數是能從西平市脫穎而出,自己爭到那個北京戶口的。

還笑嗎,還美滋滋嗎?

枕頭太高,枕著並不舒服,閻肇伸手,想牽陳美蘭的手。

陳美蘭卻掙脫了他的手,實言:“周雪琴不會改的,她不但離婚了,而且順利拿到了呂靖宇的房產,目前躲在我的奶粉廠,今天還跑去靶場找小狼,你比我更知道她的意思。”

……

拍拍閻肇的枕頭,她再來一句:“這事兒你來處理,要處理不好,我就扔了你這破枕頭。”

狗男人在這一刻豎起耳朵,瞪大眼睛。

好狗!

……

小旺和圓圓幾個說好的,不出去玩兒,只在軍區內部走一走,玩一玩。

但出去吃個燒烤還是可以的嘛。

小旺有錢,當然是他請客。

大冬天的,北風呼呼刮,但身為華國人,誰不愛來點夜市小燒烤。

所以燒烤店裏,吃燒烤的人特別多,還有人開著寶馬法拉利來呢,擼串兒喝啤酒,啤酒當然是冰鎮的,常溫擱這天氣,得有零下十四五度了。

小旺兄弟還不敢沾酒,只敢擼點串兒。

約翰跑了一圈陸軍紀念館,雖說心裏依然不願意相信共軍在抗日戰爭中所占的比重和功勞,但是於嘴上,不敢叭叭啥了。

這會兒,他正在跟小旺辯另一件事,他認為華國沒有文化遺產,沒有像莎士比亞,雨果,高爾基那樣的作者,也沒有像《悲慘世界》、《呼嘯山莊》一樣的文化巨著。

甚至,沒有一本可以被稱這為是,傳世經典的巨著,就比如,約翰能隨時引用《李耳王》,引用《茱麗葉與羅密歐》中的經典臺詞,華國文學作品中,能有隨時能讓人引用的嗎?

他認為,華國雖有悠久的歷史,但是一片文化沙漠。

可憐小旺從小只做生意不讀書,要說名著,他知道有很多,可你讓他找一本,從中挑一句出來,他還真不行,他又不願意讓小的倆說話,自己急的抓耳撓腮。

華國人都愛有文化的,搞炸串兒的老板看著幾個穿得整整齊齊,說話斯文的孩子,難免喜歡,聽他們又是啥雨果,又是啥悲慘世界巴黎聖母院的,由衷覺得他們是好孩子,是而多烤了一份雞胗遞了過來,說:“慢慢兒吃,咱這串兒都整的幹凈,油也是好油,吃飽了回家,好好學習。”

很普通一件事兒吧,但隔壁桌也是四五個男孩,帶了幾個女孩子,人家還是開著寶馬跑車來擼串的。

都是大金璉子小金表,頭發染的五顏六色,一看就是社會人,他們不高興了。

其中一個染黃毛的說:“老板,憑啥給他們送串,不給我們送啊,你知道我叔是誰不?”

“你叔,我認識,咱這道裏做生意的?”烤串店的老板問。

這小夥一臉輕蔑:“說出來嚇死你,咱首都公安局的王局長。”

大官呀,老板給嚇著了,連忙說:“失敬失敬,要不,我也送你們一盤吧。”

晦氣,遇上高幹子弟了。

這幾個‘高幹子弟’看老板害怕,就有點戳耍另一個說:“也得送我一盤,我伯伯還是公安部的領導呢,我爺爺,軍區的晁司令員,認識不。”

哎喲,這不要嚇死人了?

“送送,再送一盤。”老板覺得真晦氣。

又有一個搶著說:“還得再送一盤,我爺爺也在軍委工作的呢。”

“喲,又是哪一位啊。”老板說。

“閻佩衡認識嗎,那我爺爺。”這小夥居然大大咧咧的說。

小旺和小狼對視一眼,這哪顆蔥?

閻佩衡啥時候多個孫子,他們倆居然不知道?

這孩子越吹越沒譜了,沒譜到沒邊兒了:“閻肇知道嗎,國際維和警察的大隊長,那是我叔,我親叔。”

小旺忍無可忍,轉身問了句:“哥們幾個尊姓大名啊,一聽你們後臺,首都不說橫著走,你們都能在天上飛了,我特崇敬你們,咱認識一下,交個朋友?”

晁司令跟閻佩衡老交情,孫輩雖說小旺沒見過,但閻佩衡肯定認識。

至於閻佩衡的孫子,除了小旺和小狼,還能有誰?

這他媽誰啊,拉著他爺爺就吹上了?

約翰不明究裏,問小狼:“這又是一個兄弟嗎,為什麽我不認識他?”

小狼跟他解釋:“這是假李鬼遇上真李逵。出處名著《水滸傳》”

幾個小‘高幹子弟’倒是熱情好客,伸手就招小旺:“想認識我們,可以,桌子並過來,咱們一起吃。”

小旺屁股一旋,端著盤雞胗,還真去隔壁桌了。

小狼又說:“看來要成梁山上的朋友,不打不相識了。還是《水滸傳》”

圓圓說:“才不是呢,這叫關羽見魯肅,單刀赴會,名著,《三國演義》。”

約翰問:“你們說的是什麽,我聽不懂?”

“名著啊,我們華國自己的,《三國演義》看過嗎,《水滸傳》讀過嗎,《紅樓夢》你聽說過嗎?”小狼問。

約翰搖頭了:“它們並非國際上公認的名著,在西方公認的名著排行中,沒有它們。”

“我們的文化,自己知道就好,不需要西方國家的認同。”小狼淡淡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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